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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化疗并不意味“结束”
1993年,从山西医科大学毕业后,吴伟进入山西医科大学第二医院工作,在各大科室中轮转。当时,肿瘤放化疗科处于筹备阶段,还没有正式成立。1996年,肿瘤放化疗科成立,第一批进入的人里就有吴伟,他也因此成为科里的四名元老之一。
当年,他们遇到一位二十来岁刚从大学毕业的女孩。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女孩却突然被诊断为恶性胸腺瘤。
恶性胸腺瘤原发于胸腺,分为良性和恶性,良性以手术为主;恶性肿瘤具有破坏性,自身不断扩散转移,还可以浸润附近的组织,破坏胸骨、纵膈以及肺部的血管。虽然其恶性程度不如肝癌,如果放着不管,却仍会危急女孩的生命。
肿瘤在前纵膈,手术难度大,但可以进行放化疗。也许是因为女孩身体素质好、心态健康,十分配合治疗。一段时间后,肿瘤消退,女孩出院回家。之后,女孩定期来医院进行复查,刚开始,每隔三个月来一次,之后半年,再后来是一年一次,到现在已有二十年的时间,女孩依然健康地活着,在事业上也取得了成功,是某旅游公司的老总。
这名女孩给吴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放化疗并不意味着结束。很大一部分病人即使失去了手术机会,也有根治的可能,并不是大家所认为的‘钱花了,人也没了’。放化疗可以造成头发脱落、呕吐等等不适,但是头发掉了,还能再长;呕吐恶心,也可以进行对症治疗。肿瘤治疗的关键有三点:第一,选对医生,有效治疗;第二,心态健康,配合治疗;第三,不要有恐惧感。”
反对向病人隐瞒病情
来山西医科大学第二医院肿瘤放化疗科治疗的病人,基本都失去了手术机会,病情处于晚期的居多。对此,病人家属心情非常沉重,也往往会瞒着病人们。而医生们除了要承担减轻病人痛苦、延长病人生命的责任外,还要承担起心理医生的角色,宽慰家属、关心病人,保证病人的生活质量,解除其焦虑状态,尽可能提高其生活质量。
对于家属向病人隐瞒真实病情之举,吴伟并不提倡。“这个问题可能和我们的国情有关系,对于生老病死,中国人看得比较重,不太愿意正面接受死亡,一旦发生了,就是天崩地裂。其实,生老病死都是自然法则,要摆正心态、正确看待,拥有心灵寄托,这样会好一些。”实际上,有些肿瘤是可以治愈的,比如宫颈癌、乳腺癌、淋巴癌以及其他各种早期肿瘤。
和以前相比,时下的肿瘤发生率一直在增高。“这有多方面的原因,污染、食品问题等,但是,这也表明我国生活水平的提高,因为肿瘤是寿命延长的特征。大家都问为什么以前肿瘤少,那是因为之前人们寿命短,还没等到得肿瘤的年纪,就因为其他疾病去世了,以心脏病为例,只要平时注意,可以活很长时间。现在,威胁生命的就是肿瘤。”
吴伟认为,“来治疗的都是晚期病人,医生不是神仙,无法创造奇迹;患者不要期待奇迹发生,我也没有见过奇迹。比如肝癌、胰腺癌患者,原本只能活两年,活三年是不可能的;但是,乳腺癌患者活二十年很正常,早死才是错误的。”
在他看来,40岁以上的人每年都应该进行一次相对系统的体格检查,“如果发现手指变形、变粗,皮肤颜色变深,乳房上出现橘皮样改变或者溢液,或者持续性的干渴等,不管出现什么变化,行为不一样或者由乐观变得抑郁,都应该进行肿瘤相关的检查。”
工作中练就火眼金睛
肿瘤病人早期发现后,治疗效果很好。但是,如果是其他疾病被误认为是肿瘤,病人则会被无辜治疗。“在业界,肿瘤有10%的误诊率。”
一位来自吕梁市中阳县50多岁的男病人,因长期咳嗽、咳痰,且痰中带血,到医院就诊。胸部CT显示右肺有肿块,医生考虑为肺癌。
但是病人不甘心,又慕名来到山西医科大学第二医院肿瘤放化疗科,找到了吴伟。穿刺后,进行病理检查,原来病人的疾病是一种特殊性的真菌感染。如果医生贸然将病人诊断为肺癌,进行放化疗治疗,病人就要遭受无辜的辐射,还要花很多冤枉钱。
“肿瘤科大夫一定要细腻认真,要练就火眼金睛。在业界,大家的共识是尽可能进行病理检查,只有影像学检查不足以判断为肿瘤。”吴伟告诉记者。但是,也有一些肿瘤不适合进行病理检查,比如脑部的某些肿瘤,就需要医生对各种肿瘤的影像学了如指掌,才能够正确进行排除。
救治生命 不怕脏臭
穿上白衣后,吴伟的心态会发生变化,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位位具有社会属性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富人还是穷人,都只是一种种疾病,没有情感投射。
2010年年底,一位因宫颈癌大出血的女病人被紧急送往山西医科大学第二医院妇科治疗。因为患者的肿块非常大,直径约6厘米,已失去手术时机,只能转到肿瘤放化疗科治疗。
这位女病人来自农村,平时就有出血的症状,下腹也曾经出现腹痛,但是没有在意;如今,因其大量出血、生命体征弱、血压低,家属想放弃治疗。但吴伟认为,病人还有救治的希望。“我之前治疗过类似的患者,而且我们有相关的止血工具,只要止住血,然后进行规范的放化疗治疗,病人是可以活很长时间的。”针对宫颈癌,他认为,40岁以上的女性应该定期到医院进行妇科体检。
最终,他说服了病人家属,开始积极地治疗。因宫颈癌肿块已经发生溃烂,腐臭难闻,患者在诊疗室进行内照射化疗时,臭味充满了整个房间。可吴伟好像完全没有闻到,泰然自若地工作着,最终顺利止血,挽救了病人的生命。
这个医生叫吴伟 男,1970年出生,副主任医师,1993年毕业于山西医科大学,“优质生命的源泉,来自快乐心态。”那是吴伟最喜欢的一句话,在他看来,和肿瘤搏斗的过程中,无论是对于病人和家属,还是对医生来说,快乐心态都是不可或缺的。
(责任编辑:李德亮)